春节临近，每位农民工都期盼早点拿到工资，开心回家过年。然而，拖欠农民工工资现象仍有发生，特别是工程建设领域仍是欠薪治理难点。2019年12月30日，国务院发布《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该《条例》于今年5月1日起施行，开启了我国依法治理欠薪的新阶段。
我市欠薪存在哪些特征？如何治理欠薪问题？“条例”出台将带来哪些利好？连日来，本报“民情观察室”栏目记者进行了调查。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a新闻事件
近600名农民工领到被拖欠的工资
“在劳动保障监察部门的帮助下，我3000多元工资都拿到了，再过几天就回家过年，过完年我还会来绍兴。”昨天，27岁的安徽籍农民工崔文杰开心地告诉记者。崔文杰之前在越城区迪荡湖1号地块住宅项目b区从事电焊工，包工头单某对他承诺：“干一天300元，干完活结清工资。”然而，干了9天后，单某突然让他停工，却不付工资。像崔文杰这样的农民工，共有14人。
临近春节，工资拿不到，农民工们像热锅上的蚂蚁。2019年12月，越城区劳动监察大队迪荡中队及时介入展开调查。原来，该项目的施工单位是上海某公司。该公司将外墙装饰工程分包给杭州萧山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以每平方米150元的价格转包给包工头俞某。俞某再以每平方米140元的价格转包给小包头单某。事后，单某组织农民工干活，发现支付的工资要超过工程款，于是赶忙叫停作业，然后要求俞某提高转包费，但被拒绝。单某一时也拿不出钱支村农民工工资，从而引发拖欠。劳动监察部门介入后，不到24小时，这起拖欠工资事件妥善解决。
在不远处的人民路2号地块项目，2019年也发生一起农民工讨薪事件，拖欠人数近600人，金额约1000万元。因涉及人数多、金额大，越城区人力社保、建设等部门迅速介入，发现该项目施工单位将工程分包给“武汉顺和”等多家劳务公司。虽然工程接近完工，但“武汉顺和”跟施工单位却因工程结算发生纠纷，最终引起群体性欠薪事件。经过一个多月调查取证、组织调解，最终两家单位共同出资，结清了农民工工资，让他们都可以开心回家过年。
b新闻调查
工程建设领域是欠薪“重灾区”
记者调查得知，当前我市欠薪主要发生在两大领域，制造业、服务业等企业以及工程建设领域。“我们去年处理企业类欠薪115件，其中群体性12件，所有欠薪事件都得到妥善处置。”越城区劳动监察大队大队长屠炜锋说。目前，企业类发生欠薪主要有三方面原因：一是劳动者和用人单位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工资口头约定，证据不充分引发纠纷导致欠薪；二是一些企业经营不善倒闭，导致工资拖欠；三是一些企业总部在外地，绍兴地区的分公司没有独立的财务，发生工资纠纷后一时难以解决。
一般而言，服务业、制造业企业类欠薪背后原因并不复杂，且涉及人数和金额并不多，处理相对简单快速。如2019年10月，“韦博英语”绍兴门店受总部影响突然关门，10余名在职员工累计有16万余元工资未发放。对此，越城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院及时介入，并出具劳动争议仲裁调解书。同年12月，这些职工向越城区人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部分员工顺利拿到工资。
相比之下，工程建设领域为欠薪高发区，因为涉及农民工人数多、金额多，处理难度大。“工程建设领域欠薪原因也多种多样，首先是工程层层分包（或转包）引起，项目施工单位分包给劳务公司，劳务公司再分包给包工头，包工头组织农民工干活，经过多次分包后，利润空间被压缩，从而出现拖欠农民工工资，且容易出现推诿扯皮现象；其次是农民工工资与工程款、材料款混在一起支付，有些劳务公司（或包工头）趁机截留或克扣，导致农民工工资不能如期发放；还有一些项目在管理上较为混乱，用工实名制、按月足额支付工资制度等没有得到落实，处罚处于空白。
c根治欠薪
我市“新招”不断
劳动报酬是农民工最基本的权益，这些年来，我市各级政府部门高度重视维护农民工的权益，对欠薪“零容忍”。特别是2019年，我市先后开展根治欠薪夏季专项行动和根治欠薪冬季攻坚行动。
市人力社保局相关执法人员说，我市采取了一系列举措解决农民工欠薪问题。开通24小时投诉举报热线，确保欠薪线索“零遗漏”。为了缩短欠薪处置时间，各地各部门受理欠薪案件后，第一时间把欠薪案件移交到属地、行业进行管辖，实现投诉“零距离”。针对建筑工程领域，农民工人数多、回来不便的特征，接到投诉后执法人员第一时间赶到项目部，在项目部召集行业主管部门、总承包单位、监理单位、分包单位负责人及农民工代表现场调解、处置，以执法人员“多跑腿”换来农民工“零跑腿”。
同时，我市执法部门加强日常检查监管，并对欠薪单位进行严厉打击。去年，我市某在建项目的劳务公司伪造工资支付记录和劳动者出勤记录，劳动监察部门对该劳务公司的违法行为予以行政处罚，这在我市属首例。此外，针对一些企业拖欠工资的情形，劳动监察部门同样铁腕整治，仅越城区去年就有16家单位被行政处罚。
除政府部门高度重视，我市一些单位采取有效措施，避免欠薪事件发生。如二环北路智慧快速路项目施工单位直接将农民工工资发放到其银行卡上，改变以往把工资发放给劳务公司，再由劳务公司发给农民工的方式。1月6日，绍兴市越路交通工程有限公司举行2019年度工程款暨农民工工资现场发放会。
d新闻观察
欠薪“零容忍”
更需“零发生”
针对欠薪问题，我市坚决采取“零容忍”态度，在“严”“督”“快”三方面下功夫，但欠薪问题仍不断发生。“打造‘无欠薪’城市，离不开‘零容忍’，但更需‘零发生’，这要求采取措施从源头上预防和管控，打击欠薪违法行为，铲除滋生欠薪问题的行业乱象，从而杜绝欠薪问题的发生。”有关人士说。
《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的实施，将为根治欠薪提供制度支撑和法律保障。“新条例对治理当前工程建设领域农民工欠薪问题的难点，提出了针对性的举措，明确了多项制度要求，涉及农民工工资怎么发、发多少等诸多细节。同时为我们处罚拖欠工资案件提供了法律依据。”屠炜锋说。
打击欠薪，还需要从源头上预防欠薪事件发生。目前越城区已开始探索，如迪荡街道以劳动监察干部为主体、社区网格员为触角，构建欠薪预警“防控网”，及时发现苗头，排除隐患；围绕建筑工程领域等劳动密集型单位进行走访排查，与经营管理者签订工资防欠清欠责任书，打好企业欠薪“预防针”；实施欠薪“黑名单”制度，对失信企业进行公开曝光，提高企业失信成本，使其“一处违法、处处受限”等。
■新闻助读
《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设专章对工程建设领域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问题作出规定，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专用账户制度。施工总承包单位要开设专项用于农民工工资支付的银行账户，确保人工费优先拨付到位，防止人工费与材料费、管理费等资金混同或者被挤占。
二是明确总包代发制度。推行分包企业委托施工总承包单位代发农民工的工资，施工总承包单位通过专用账户直接将工资发到农民工本人的银行账户，确保工资发到本人的手里。
三是实名制。要求施工总承包单位或者分包单位依法与所招用的农民工订立劳动合同并进行实名制的登记和管理，如实记录施工项目实际进场人员、考勤情况。
四是工资保证金制度。施工总承包单位按照规定的缴存比例来缴存工资保证金，发生欠薪时，由主管部门启用工资保证金予以清偿。
此外，对施工总承包单位未按规定开设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未按规定存储工资保证金等违法行为，规定了责令限期改正、处5万元以上10万元以下罚款，其他一些违法行为还面临责令项目停工、降低资质等级或者吊销资质证书等处罚。
1月6日，绍兴市越路交通工程有限公司举行2019年度工程款暨农民工工资现场发放会，工程项目负责人给农民工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