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灯笼彩带,农家小院热闹的打麻糍声,偶尔映入眼帘的窗花,不时传来的鞭炮声……都在昭示着,中国人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已经来临。春节,这个绵延几千年的节日,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文化内涵、民间习俗以及精神力量,最终化为一个符号,融入每个炎黄子孙的血脉里。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的春节也在不经意间,悄悄地变化着。
辞岁 方式可以改变,情意仍旧延绵
诸暨有句古话,叫做“三十夜吃,正月初一穿”。旧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称为除夕,即诸暨人称的“三十日夜”。若是遇到小年,那么廿九夜也称“三十夜”,今年过年就是在廿九夜。
辞岁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吃一顿年夜饭。在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挤上拥挤不堪的火车,跨越万水千山的阻隔,风雨兼程地回家,就是为了这一顿饭。
这顿饭,又叫分岁饭。在古汉语中,“岁”又有“年”的意思。因为除夕是新旧年交替的分界线,吃分岁饭,意即新旧岁由此夜而分。由于这顿饭承担着跨年的“重任”,所以不论贫富,都要尽量办得丰盛些。
分岁饭的菜肴很有讲究,除了丰盛外,许多菜都要讨一个彩头。年糕粽子寓意“高中”,鲤鱼有“跳龙门”之意,花生叫“长生果”,藕叫“路路通”,元宝鱼、八宝饭,各种吉祥的菜名,反映了老百姓对新的一年的期盼。
年夜饭吃完后,就到了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候,长辈们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发压岁钱。在北方,卑幼要行跪拜礼于尊长辈,在南方大多数地区则只是一句“新年快乐”,省去了繁琐的礼节。分完钱后,孩子们一哄而散,互相打闹;大人们则围坐一起,唠叨些家长里短,一起等待新年的钟声响起,这个过程被称为“守岁”。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在年轻的群体中,守岁更偏向于娱乐和消费,传统的条条框框似乎已经过时了。
家住福门新村的周华琪已经连续4年没和父母一起守岁了,“吃完年夜饭,就开始呼朋唤友,有些是老早就约好的。”周华琪告诉记者,“大年夜通宵唱歌,或者一起玩桌游、打打牌,成了我们圈子里的一个约定。”
类似周华琪那样的年轻人不在少数,大年三十,诸暨的各个娱乐场所几乎都是爆满,消费主力无一例外都是年轻人。不可否认,他们的生活方式正在悄悄改变传统的春节习俗。“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周华琪开玩笑道,“和朋友们一起守岁也很欢乐、很温馨啊,我们这代人大多数都没有兄弟姐妹,同学、朋友的感情显得弥足珍贵。”
■记者感言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也许,王安石的这两句诗,是春节习俗变迁的最好注解。不但在时间上,春节是辞旧迎新的节点,在宏观的文化心态上,春节习俗也总是“新桃换旧符”,不断推陈出新。
送灶
灶头越来越少,祭祀慢慢生变
如果你去乡下,看看农户家里的灶头,总会发现,绝大多数的灶头前,都供奉着“灶司菩萨”的神像,不出意外的话,神像旁还会贴着一副对联:“上天奏好事,下界保平安。”
“灶司菩萨”即灶神,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司饮食之神。自人类脱离茹毛饮血,发明火食以后,随着社会生产的发展,灶就逐渐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崇拜灶神也就成为诸多拜神活动中的一项重要内容。
在诸暨,祭祀“灶司菩萨”可是件大事,至今依然有不少老人对此十分上心。除了八月初三是灶神的生日需要纪念外,廿三夜送灶神也是年俗中的一个“重头戏”。
廿三夜傍晚,大人们一般都会把灶头打理干净,然后在“灶司菩萨”的神像前放上3双筷子、3盏老酒、3碗米饭以及3碗素菜。一切安置停当后,点燃蜡烛,全家老少在灶头前站立行拜礼。接着,将“灶司菩萨”的神像以及旁边的对联揭起,放入火盆,端到天井或者道地焚烧,送灶神“上天”,整个仪式也宣告结束。
不过,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以及电力的普及,现在农村的灶头正在慢慢消失,但这一习俗,却并没有因此而消亡,甚至在市区,依然有不少家庭还在祭祀“灶司菩萨”。
家住福田花园的陈少华今年46岁,从他记事起,家里就一直保存送灶神的年俗。“小时候,家里年年都要送灶神,自己当家了,也想把这个风俗保留下去。”
当然,城里是没有灶头的,也不会张贴灶神像,陈少华就在客厅里摆上些贡品,也不那么讲究了,“有什么摆什么,具体要怎么摆我也记不得了。”陈少华也常常教育儿子,要把这个习俗传下去,“文化的传承,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习惯中得以延续的。”
■记者感言
的确,身为炎黄子孙,总会对传统文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会对民俗的传承有一种天然的自觉。也许在细节上会有偏差,但对文化的认同感、归属感,却是代代相传,历久而弥新。
爆竹
禁与不禁都难,习俗如何新生
“新年新岁忙两件,一放爆仗二拜年”,在诸暨的这句民间谚语中,燃放爆竹是在拜年之前的,可见放鞭炮在年俗中占了何等重要的地位。
春节可是一个大日子。《史记》、《汉书》称正月初一为“四始”,也就是岁之始、时之始、日之始、月之始;或称“三朝”,也就是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
据老人们回忆,他们小的时候,正月初一天不亮就要起床,意为“抢朔”(农历的每月初一称朔)。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在院子里放3个爆仗,寓意“早发早生”。现在过年十二点以后全城鞭炮声大作,就是沿袭了“抢朔”这一年俗。当然,放爆竹总是要开门放的,所以又有“放开门炮”之说。
至于过年为什么要放鞭炮,还和一个传说有关。相传在远古时代,有一种凶猛的怪兽叫“年”,一年四季都在深海里,但逢新旧岁之交,便出来糟蹋庄稼,伤害人畜,百姓叫苦连天。有一次它又跑到村庄里为非作歹,被一家门口晾的大红衣服吓跑了。到了另一处,又被灯光吓得抱头鼠窜。于是人们掌握了“年”怕声音、怕红色、怕火光的弱点。每至年末岁首,人们就在家门口贴红联、放鞭炮。
鞭炮声的确给过年增加了热闹喜庆的气氛,让春节变得更有年味,但各地因此引发的安全事故以及环境污染等问题,让禁燃烟花爆竹的呼声越来越高。我在市,实施有限开禁也已多年。
是保留传统的文化形式重要,还是面对现实重要?
上世纪90年代,不少城市都曾颁布过烟花爆竹禁放令,结果过年一片冷清,完全没有喜庆的气氛,也破坏了传统的年味和民俗。在一片反对声浪中,不少城市又重新解禁,这一过程,其实就是对民意和文化习俗的尊重。
既要过好春节,又要确保安全,这并不是一个矛盾的事情,完全的禁止或放开燃放烟花爆竹,都不是可取的办法。在香港,法律法规不允许市民自行燃放烟花,但每年大年初二在维多利亚港都有烟花汇演,警方以及相关的政府部门会引导市民有序去观赏烟花,我们应该从这些方面得到启示。
■记者感言
问题的关键不在禁与放,而在公民的守法意识以及政府的行政管理能力强不强,只要调整烟花爆竹的生产标准,降低和控制火药当量,严格规定和执行烟花爆竹的燃放地点和时间,并且市民自觉遵守有关规定,传统与现实是可以实现两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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